亚伯拉罕瞳孔扩散,他想:老师,我好像明白你说的回荡跃动的情绪了。
那是一种人肢体动作表达出的生命性格,不需要大哭大笑,布景、灯光、道具、服装都可以成为它塑造的元素,内容与形式统一,但最重要的,是人本身。
是这个人本身啊……
亚伯拉罕心情激动极了,他的血液几乎都要冲破血管爆炸迸溅,体温不自觉升高,将他的灵魂都要燃烧殆尽。
此刻,他的瞳孔那样清晰地倒映着莫黎的身影,倒映着她似乌木一般的盘发,纤长漂亮的脖颈,衣袖下拉时露出的凝霜皓腕,盈盈一握的柔韧腰身,和那抬起弯曲之时被裙摆布料勾勒出的轮廓笔直的长腿。
她漂亮美丽,但是绝不仅仅如此,她生来就是属于镜头的,她的每一个肢体动作都在收拢人的心神,让人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。
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只是靠脸火起来的?
亚伯拉罕为自己起初的武断而感到羞愧难当,又为能够拍摄这样一位“天生女主”振奋地口干舌燥,他的骨骼似乎都要发出咔咔的响声,来表达此刻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激昂情绪。
乐曲即将结尾,莫黎修长的指尖从惨白的石膏面具流连而过,然后拉开绑绳,取掉了面具。
美人眉眼如画,唇瓣如玫瑰般娇艳欲滴,是和她举在脸旁毫无颜色的石膏面具完全不同的模样,却又在深处带着同样的寂寥。
余音结束。
亚伯拉罕恍然间记起,《比目》的最后一句歌词是“恋卿难诉兮,辗转反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