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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她收拾屋子,再次把那套金首饰仔细包好,瞧见铜镜里模糊面容,好奇又羞赧,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,轻轻把金步摇插在发间。

丈夫洗完澡,裹着一身湿气从外头进来,不轻不重撇了句:“净折腾这些有的没的。”

“玩一玩而已。”祝淑秋觉得没意思,金步摇取下,锁进妆奁。

丈夫躺到床上半撑起头看她,沉闷多年的古板性子终于是捻起酸意:“虞元楚那公子哥又进村收草药了,回回他来了眼睛都勾你身上。”

“我没和他说过话。”祝淑秋也上了床,背对他躺着。

男人将她搂怀里:“人家是天潢贵胄,你一个已嫁人的村妇,还坡着脚,有点自知之明。”

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
接下来一年也算是相安无事,虞元楚常来村里,又是采买草药,又是承包瓜田。一日祝淑秋路过瓜地,虞元楚递给她一个甜瓜,对她笑了笑,什么也没说。

那晚上,丈夫在院子里包草药,头也不抬嗓音很沉:“何不直接跟着人家走,到城里当少奶奶去。”

祝淑秋蹲在他身边,满是薄茧的手指飞快地搓编麻绳:“又说这种话。”

“秋娘,你生得好看,要不是腿脚有问题,也不可能嫁给我。你真想跟虞元楚走,我不拦着,哥没本事,若虞元楚要下足手段抢你,哥一点儿办法也没有。”丈夫难得说了几句长话。

祝淑秋闷声忙手里的活儿,她大抵是知道自己生得好看,从小到大旁人都说,这孩子真俊,可惜是个跛子。

在以劳力为生的村里,好的相貌远及不上健全壮实的身子,人家要的手脚勤快能干活儿的,而不是她这样,背起一篓柴火都身子歪歪斜斜,走路永远落在他人一大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