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。

三个时辰后,黎越出来了。

他的脸色极度苍白,如血的残阳下,他屹立在门口,就仿佛某个下一瞬就会下地狱的鬼魂。

手指在颤抖,黎越很少有这样起伏的情绪,但此时此刻,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。

因为他知道,自己心里那个最糟糕的预想,恐怕是成真了。

从玉三娘拒绝用毒控制吴彦昌开始,黎越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。

他当时心中有两种可能性,一种是“流沙”仅此一份,玉三娘十分没有先见之明地用在了自己身上,那么轮到给吴彦昌下毒时就拿不出来了。

事后他在偷听玉三娘和婢女的对话时,也验证了这一点——玉三娘的确告诉婢女,流沙只有这一份。

但即便如此,黎越心里还是有一块横亘不去的阴影,于是他做了这个实验,比对了玉三娘给自己的“解药”,和一般麻沸散的成分。

结果是——它们几乎是一样的。

也就是说,玉三娘给黎越的解药,根本就不是什么解药,它们无法化解掉黎越体内的毒性,只不过是能片刻地压制疼痛感而已。

这也是为什么玉三娘在这么多年里,从来没想过给吴彦昌下这种毒来控制他——因为玉三娘知道,自己手里根本没有解药,如果吴彦昌吃了这种毒,那么很快就会死。

黎越按住自己的胸膛,这些天下来,他感觉疼痛感在逐渐上移,起先是小腹中剧痛,后来渐渐网上蔓延,到了胃部,现在到了胸口。

每次毒发时最剧烈的疼痛都是在午夜,黑暗中心脏每一下跳动都疼得浑身战栗,仿佛要把全身撕裂。

黎越沉默地站在原地,看着残阳一点点朝地平线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