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藏姑娘莫与卫公子计较,他是不想姑娘涉险。”山居老人了然道。“正面对抗,阿藏姑娘很难以一敌多,而且,除了院子里的守兵,院外想必还有他们的眼线,一旦守兵出事,乌娘子和世子也会有危险,对付他们,须智斗。”
“老道快快说来!”胡阿藏急道。
山居老人哑然失笑,少时,他遽然收敛起笑意,正色道:“在此之前,老夫还是想多问一句,此下南海,凶多吉少,世子或可凭借宗亲身份,保全性命,乌娘子道术高深,也能自救。二位在浮空山险些丧命,当真要陪他们走这一遭?”
胡阿藏和卫习左俱自静默良久,卫习左道:“我这条命,本就不剩多少阳寿。诚如老道你所说,人贵自知,自从下到岭南,见过诸多奇事,从前长安的生活,我已自知回不去。南海这一趟,跟定了。”
“如此,老夫便竭力相助二位。”
山居老人的办法其实十分简单,总结就四个字:金蝉脱壳。
两人一狐互相配合,由山居老人提供梦草,卫习左服下,上演意外死亡。守兵担心有诈,前来检验,山居老人说起卫习左先前在浮空山上遭水怪所伤的旧事,守兵仍心存怀疑,山居老人顺势建议将“尸体”绑住手脚,拖去远一些的地方掩埋,以免不明尸毒发作,其他人染上。
事涉满院兵士安危,老人这则建议立刻得到采纳,由两位守兵趁夜将“尸体”拖去浮空山脚,草草埋葬。
卫习左愿以性命作赌,胡阿藏不敢耽误太久,在埋尸点附近守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,连忙现出人形,手脚并用将他刨了出来。按山居老人的交代,胡阿藏很快将解药喂他服下,静等他“死而复生”。
等待的时间,阿藏抬头望天,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,夜色朦胧,好像她往后的狐生。方才山居老人问她是否真正决心要下南海,她没想太多,此时刚好得闲,她十分慎重地想了想,南海一行,若真有去无回,她可会后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