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薇平静地回答:“那是我与你皇兄一同做的。”
宋澜忽地沉默下来,半晌后才凄清一笑,仿佛在轻声自问:“是吗?”
他垂下眼来,看着落薇——如今他已长得比落薇还高了,来政事堂议事的冠冕未去,珠玉乱撞,是天?子?沉沉的威压:“阿姐为何要应了礼部,让我一人去太庙祈福?”
落薇没有躲闪他的目光:“用人者罪人,为君者罪己,陛下节衣缩食、为国祈祷,本该是为君之道。朝中之事,陛下不必担心?,我和太师为陛下守着便是。”
宋澜眉心?微蹙,没有因她这话解惑。
落薇分明知晓他即将弱冠、有意?亲政,按照从前她的行事作风,此时应当劝他事必躬亲,不要放权给玉秋实才是。
可今日她突兀做主,要他离开皇城十日,给出的理由又含混不清,除了自作主张,难道是她要趁这十日……去见什么人、做什么事么?
宋澜心?中一凛,思前想后,缓缓下定了决心。
不知是不是他疑心?过甚,总觉得落薇近日反常,不如借此机会,将朱雀卫和叶亭宴同留皇城盯着她。
若能探清她的目的,他心?中也更?有数些,若她并无贰心?,也好定定他的不安。
他还在心?中细细盘算,落薇却已将话题引到了别的事情上,她往前走了两步,随意?地在廊前坐下来,继续与?他叙旧情:“话说那日别后,不久便是除夕,我虽遣人送了吃食,却一连许久都躲懒没有进宫。随后先帝春巡,将我带了去,再次来时,便是夏日里,在资善堂中遇见子?澜了。”
宋澜顺着她的言语回想,没有说话,落薇瞥他一眼,见他眼睫微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