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半蹲下身,准备放下对讲机,另一只手却勾到了汉斯的背包,已经被她乱翻过的,还没来得及拉上拉链的背包。
散落的被扔出去的背包似乎更有混淆感,当她猛然蓄力将它扔出去时,这个理论才得以证明。
平头男被凌乱的物品挡住了视线,刚摆脱挡在他眼前的杂物,身侧的架子已经吱呀作响。架子隔层已然被背包撞开卡槽,轰隆地开始解体散架。
他大叫一声,猝不及防被一堆散落的木板压在身下,而薛楹已经趁这个时间从窗户翻了出去。
仓库的窗户连着一片小树林,翻下去有些高,她蜷缩身体滚了几圈才站起来往前跑。这是她之前学防身术时,老师教过她的落地小技巧,没想到真的有用到的一天。
她一边跑,一边按着对讲机的按钮,发出求救信号。
薛楹不知道那些护林员和雇佣兵到底有没有听到她的求救,她重复了几次,直到嗓音沙哑。
因为剧烈的跑动,她嗓子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,只能张着嘴无力地喘息。从前上学时,跑个八百米都几乎要了她的命,没想到今天这出生死时速也会在她身上上演。
只是越跑她越觉得不对,没有追过来的男人的跑动声,只有沙沙地整齐的落地声,均匀紧凑,隐约的叫声,好像不是人会发出的声音。
薛楹脸色一白,草原上的捕猎者,盗猎团伙最喜欢的伙伴。
惊骇的嗷叫声,是鬣狗。
还真的是不知死活呢。
薛楹在摔倒前只有这一个念头,原本只剩机械运动的双腿,早已脱力的脚腕,歪歪扭扭地倒下。
耳边是扣响扳/机的声音,还有鬣狗的嚎叫声。
力竭的那一刻,她闭上了眼,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。
她以为会是子/弹撞入身体的爆炸痛感,会是倒地的粗糙摩擦,会是口齿间弥漫的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