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愉悦的心情还没保持多久就被戏团打来的电话掐灭,宋寄接起电话没出声, 静静听着对面老板讲话。
“小粉毛,你怎么回事?是不是病了?”电话那头麻将的声音噼里啪啦,按照对老板的了解, 他都知道老板又背着老板娘躲在剧院后面的棋牌室搓麻将。
中年男人打了一通宵麻将,输得冒火, 他抬手往自己大腿上搓了一把手心里的油花, 一边摸牌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絮叨:“我可听你周姐说你已经快一星期没来上班了,怎么说?是病了啊, 还是偷懒啊?你不来谁唱杨贵妃啊?”
戏团是私人性质的, 管事的大多都是老板娘周姐, 但老板电话打过来就说明夫妻俩都已经很不高兴了。
宋寄很想非常有底气地甩一句不想干了给对面,但不行。他只会唱戏, 如果有一天被释传扫地出门了, 他还得靠着唱戏这项本领吃饭。
“有点不舒服, 可能是病了。”宋寄声音轻,不晓得算不算撒谎,总之没什么底气。
对比起喧闹的麻将室,宋寄这点声音小得好似猫叫,老板没听清皱着眉提高嗓音问宋寄怎么了。
对面实在太吵了,习惯了安静的宋寄觉得吵得他心烦,懒得解释,只能克制地回道:“没事。”
“碰!”老板重重将三只牌拍平在桌上,对着电话骂道:“没事?没事不来上班?”
他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每天停在剧院门口的那两辆豪车。
老板拍了下自己脑门,恍然大悟般冷冷哼了一声,“宋寄你是不是攀上金主了?不错啊,终于开窍了,我就说你这张皮囊唱什么戏,腚撅起来还愁赚不到你妈的医药费?”
讽刺意味太重,宋寄的脸冷了下去,细长的眼皮绷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