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肤摩擦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,像一把小刷子,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她的耳朵。
他常年训练,指腹和虎口处都有粗糙的茧子,随着擦拭酒精的动作从她细腻的皮肤上抚过,亲昵地像是在调情,但神色正经专注,十分违和。
灯光刺眼,赵南霜虚虚地抬起一只手覆在眼睛上,房间里干干净净,几乎没什么摆设,一眼就能看完,她的目光便穿过手指间的缝隙落在周迟译的脸上。
他晒黑了。
和上学那会儿肆意洒脱的懒散样不同,不笑的时候有很强的距离感,昨天拍摄的时候,摄影师都不怎么敢跟他提要求,今天早晨他去山上接摄制组下山,那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刚开始跟他搭话时都很生疏客套,等他讲起一件训练时的趣事,有人笑得差点摔了一跤,气氛才变得轻松。
周迟译表面不动声色,心里却生出丝丝愉悦,重逢以来,她第一次认真看他,眼神落到实处的那种看。
下山时,摄影师说,拍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,计划得再好,也赶不上多变的天气。
听外面这动静,后半夜可能有一场大暴雨。
原来,天时落到他头上了。
周迟译珍惜他们独处的每一分每一秒,他把纱布从被子里拿出来,又倒了些酒精,手重新伸进去,继续擦另一边。
赵南霜低声催促:“好了吗?”
“四肢、腋窝、额头,还有颈部,都要擦一遍,你睡你的。”
“你这顺序不对吧,”哪有人先擦下身再擦上身?
“哪儿顺手就从哪儿开始了,”周迟译瞟了一眼放在床边的那包纱布,“一会儿擦额头和脖子的时候会给你换新的。”
头好疼,赵南霜咳了两声,闷闷地说:“怎么感觉更严重了,你还是别擦了。”
“我就是在饭里面下了毒,也不会发作得这么快,”周迟译默默地加快动作,“刚才不让你出去,你不听,吹了冷风,不头疼才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