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靳庶吉士也算是性情中人了……”
“为恩人求情,至情至性,其心可悯……”
“毕竟年轻气盛,说话不过脑子也是常有的事,陛下何必与毛头小子一般见识……”
这下,原本冷眼旁观的大臣们纷纷开始为靳元良说话。这倒也并非他们想为靳元良求情,只是他们突然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,如果靳元良因为谏言却被皇帝砸砚台甚至被处死罪,那么一旦开了这个先例,皇帝的气焰将会无法遏抑。这些都是混迹在官场的老油条了,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。毕竟皇帝的权力和大臣的权力,本就是此消彼长的。
众大臣们七嘴八舌地开始劝谏,皇帝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了,理智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。
此时他脑海中像有两个声音在讲话:
“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?你可是一个明君!”
“砸就砸了,杀就杀了,又能怎样?你可是皇帝,凭什么要考虑他们的感受?”
皇帝揉了揉额头,头痛欲裂,最终还是艰难地保持了理智。
他也不想在与这些人争执什么了,只想早点回到胡美人那里去,只有在胡美人那里,他的头才不会那么疼。
最后,在大臣们的争取下,靳元良最终免了死罪,被贬谪到了东安省牧远府,刚好,当初去牧远府当县令的官员中有人因牧远府环境恶劣病死在了那里,靳元良正好能顶了那个空缺。
至于万世通,皇帝懒得跟他们多话了,他们想查就查吧,反正九公主死了他的心中只有高兴,皇帝不耐烦与他们争论了,于是他只说了一句“待议”,就匆匆离开了。
离开皇宫后,看着头上包着白纱的靳元良,方元明深深地叹了口气:“你这又是何必?”
靳元良只答道:“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,况涌泉之恩乎?”
大牢里,万世通呆呆地坐在茅草堆上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