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白烯抬眸看着她,冷静地回答:“是崔自华点醒了我?。”
景听尘双手叉腰让自己平静,“那你为何?不?跟绾绾说,你知道,这对她很重要,她在宫中这么多年?何?时放弃过?查顾家?的事情。”她盯着景白烯,二人火气正旺,站在一旁的两个?人连插话的余地也没有,只?能相视一望。
景白烯说:“我?不?跟她说是为了她好,顾家?的事情你也莫要再多问。如今昭邱各路反叛四起,朝廷不?日便会派你前去平乱,在此之前,绾绾的事情交给我?。”
“交给你,你怎么做,哥你何?时变得这样固执,顾家?的事情到底有什么不?能说的,爹爹何?时教?过?我?们?畏强权贪生怕死的。”景听尘如今觉得年?前的景白烯很是陌生,陌生到连她都不?认识。
景白烯别过?脸说:“听尘,即便你知道了,对顾家?的事情也是束手无措。”景白烯往景听尘身后看了一眼,“绾绾的事情我?知道了,在大北王朝没有女?子娶妻的先例,况且季般般也并非良人,没有好不?了的伤疤,过?些日子绾绾自然就好了。师伯也在研制解药,如果可以,带她回偃台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景听尘默不?作声,像是在想些什么,祖叙言听到阳散在季般般体内的事儿,不?免有所触动,她轻手轻脚入了屋子,将门闭上。
许久,景听尘别过?脸说:“哥哥还是让绾绾自己选吧。”景听尘心里对顾家?的事情有了一个?谱。
祖叙言绕过?屏风,她的目光落在床榻上,顾司宜背对着她,祖叙言轻叹坐到顾司宜身侧,她拍拍顾司宜的肩膀,轻叹道:“绾绾,我?知道你醒了,有件事儿我?想我?得跟你说,我?并不?认同白烯所说的,他?们?在保护你不?让你接近二公主,我?也听闻她利用你查请顾家?这事做挡箭牌,让自己握住仓处营,我?没见过?二公主,但是,我?想,她对你有过?善意。”
“我?知道。”顾司宜背对着祖叙言,抓紧了被?子哽咽地说,“我?一直都知她在利用我?,包括用顾家?的事情做挡箭牌,我?们?相识五年?,我?了解她,她如今所处在仓处营,没了纪恒,她是站在刀剑上的一根刺随时会被?剔除,殿下何?等聪明怎会将这些话告知给尘姐姐,她是想说给我?听,她要我?活下去。”顾司宜将脸埋进被?子里,哭的没了声。
季般般的目的很容易被?猜透,季般般不?告诉她顾家?的事情就跟景白烯一样,顾家?的真相是所有人都束手无措的,就像庆州的陈家?。
祖叙言说:“女?子体属阴,食不?得阳散,虽对身体没有大碍,但阳蚕结不?了茧,便会不?时发作蚀骨一般疼痛,一次比一次厉害,能叫人活活疼死,她应该知道了这点。”
顾司宜听到这话转过?身,她脸眉梢都是红的,顾司宜打小一哭满脸彤红,祖叙言伸手替她理了额前的碎发,说到:“我?的绾绾如今是个?大姑娘了,如果你想回泗州”
“师傅,你救救她。”顾司宜从床上爬起来,重重朝着祖叙言磕头,“她要我?活着,我?亦是如此,我?求你,救救她。”
祖叙言连忙将人扶住,她有点为难,连顾司宜她都手足无措,“我?回一趟泗州药观想想办法?。”春蚕散害的不?是一人,如果季般般此前被?疼死,那顾司宜到明年?犯病的时候也会蚀骨而死,祖叙言自是不?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。
顾司宜抱着祖叙言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,季般般没有对她说过?这件事,现在回想起来,那日季般般在大雨中伤的这么重就是因为体内的春蚕,如果季般般没有中了这毒,会不?会就能快点到纪府,和纪恒好好说说话。
但景白烯有句话没有说错,季般般要的不?仅仅是仓处营,顾司宜心里早有感觉,她看向窗外,将军殿的院子内点了一盏走马灯,那是景听尘点的。
她听到了景听尘和季般般全部的对话,季般般保全她的名?声将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,只?有她们?知道春蚕散是怎么中的,她被?乔肃囚禁一夜,如果传出去即便没有发生什么,对她名?声也受辱。
顾司宜哭着睡着了,醒来后她回了太史?院,貌似只?有现在的太史?院才能算得上她的家?,孙时鲤腾出隔壁的屋子给她,每每深夜见着屋内灯火通明抄经书的背影,她不?禁翻开顾家?的史?册,她把?这一页一直留着的,留给顾司宜来补。
第89章 除夕
承德五年,关卫的第一场大?雪是在十一月,雪花无?声?无?息落瓦沟,千里容华谢后,一道?繁花似锦被覆在银白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