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朝服染的纯正朱红看得他越发敬畏, 是他这种贱籍十八辈子都挣不来的尊贵, 天然的敬畏让他的视线只敢放在垂落的腰牌上,跟上面雕刻的狮子头对视,不敢直视她的脸。
边走,还要提起心神去回答她的话。
见快到地方,那位才停下问话,沉默了下来。
回话的狱卒姓朱,没有名字,家中世代都是做这个的没什么机会占书卷的边,于是他没文化的爹就按照排名喊他朱大。
如今他已经在这死牢从少年待到中年,经验老到,头一回遇到这样嘴硬的人。
朱大心里就犯嘀咕,看这位大人金尊玉贵的面貌,还通身清贵,不像是会亲自沾手这种脏污事的样子。
看了看她兴许处理朝政,打仗退敌是在行,可逼供她行吗?
逼供并非打了就完事,还得从受刑者的心境入手,反反复复的去验证,提问,整理,就为了避免得到的是扰乱视线的假口供。
打残的同时不能打死,还不能把脑子打坏,更打到说不出话来,反而费时误工,都是非常需要耐性的精细活,他就干的很好。
也不得不承认,这个刺客是他玩得最爽快放得最开的一次,美中不足的就是他死活不肯招。
正沾沾自喜着,地方就到了。
朱大掏出钥匙开门,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无所不能的贵人吃瘪的样子,能极大的满足他早已扭曲的心灵。
“殿下您请,小心别碰着头了。”
没能忍住,朱大的语气里泄出几分幸灾乐祸。
凉丝丝的目光扫过他低垂的后脑勺,轻飘飘却有如实质,不等他开始惶恐,又顷刻收了回去。
搞得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