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文慧刚才误会了陈伊容,有些脸红,但在这么多人面前拉下脸来道歉,她又觉得很不自在,忙问道,“这样是不是不大好?”
陈伊容没回答她这个问题,反而在其他人的身上溜了一圈,反问道,“你们知道知青下乡吗?了解下乡期间的工作情况吗?”
众人都摇头,第一次全国大规模下乡运动是1968年,但因为这一届的知青下乡有补贴,就是陈伊容手里拿的那份旧报纸说的那样,一个月有36斤粮食,每月八块钱。虽然下乡,可日子过得并不算差。即使不挣工分,凭借国家发的这些粮食和钱也能过得很好。所以,那些人写信回家的时候,也没有说日子过得有多苦。
但,好景不长,国家要把这些知青弄到乡下,为的就是减少毕业生的就业压力,现在单单只是这些知青们的补贴,国家就已经承担不起了,补贴才发了11个月,上面就发不起了。从去年六月,就取消这些补贴,以后,这些知青就要和这些农民一样下地挣工分,并没有什么优待。
一群像牙塔出来的孩子,干家农活都少得很,哪里吃得了那个苦。日子过得紧巴巴的。
都纷纷写信回家求救。
家里人疼孩子的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孩子吃苦,也都咬牙寄了钱粮过来。
这些知青们虽然也都听说乡下苦,可到底有多苦,他们根本不知道。
或者说,他们还怀着赤诚之心,也相信说的那句“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,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。”
可是,理想虽然很丰满,现实却是骨感的,到了这地方,他们会彻底明白,什么是“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”。这个教育不是照本宣科的教育,而是需要手心的茧子来证明它的残酷的。
陈伊容直接从自己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,简单说了一下,“在乡下,一个工分4分钱,一个成年男人可以挣到十工分,女人八工分。像我们这样的身体状况,男的八工分,女的六工分。一年出工的日子大概两百五十天左右。你们算算,你一个月下来能赚多少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