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荩轻抚着桌上的卷宗,思索着怎样开口提问。这件案子发生在2月24日的中午,戚博远在书房用一把水果刀杀害了自己的妻子。现场没有挣扎、搏斗的痕迹。水果刀穿过一件毛衣、一件内衫,没入心脏部位,就一刀,戚博远的妻子当场毙命。那一刀,力度之利、位置之准,仿佛演练过数遍。这是让景天一和牧涛最觉得蹊跷的地方,用景天一的话讲,戚博远是一介文弱书生,应该没那份力气也没那个胆量。
事实却摆在那里,所有的疑问只能等戚博远来解释了。
戚博远先说的话,他抱怨睡的c黄太硬、被子不很干净、同室的人呼声太大、厕所里的臭味太重,这些都影响了他的睡眠。
一边的书记员差点笑喷,看守所要是像酒店,谁不愿意来?
钟荩同情地笑笑,其实每个进来的人都会有抱怨,只不过没人敢言。她打开卷宗,目光落在作案现场拍摄的照片上,闭上眼睛,深呼吸,再慢慢睁开。
“戚工,”她没有直呼他的名字,“2月24日那天……”
“你送我的围脖被警官没收了,不知能不能还给我。”戚博远打断了她,“我已经停药几天了,身体很不舒服。”
“你哪里不舒服?”钟荩皱着眉,她有种预感,提审不会太顺利。戚博远要么真的是不谙世事的书生,除了专业,其他方面都是弱智;要么是这人太有心计,顾左右而言他,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。
“人老了,各方面的功能都会退步,一些常用药罢了。我和常律师提过,他说今天给我送的。”
“不是你女儿?”
“女儿?哦,她怀孕了,行动不方便,我委托常律师的。”
这位常律师可真尽职,钟荩心中哼了声,她合上了卷宗,等戚博远继续发挥。没想到戚博远绕了一个大圈,却接上了她的话。
“24号那天,我在公司开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