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尘接住一片,呼出一圈白气,在掌心里揉了揉,碎成一团。一粒叶屑被风扬起,刮进了画尘的眼中,她拼命眨着眼,眼泪流了一脸。
何熠风慌地扳过她的脸,对着光,费了很大的劲,才从眼睛里找出那粒叶屑。画尘脸抬得高高的,睫毛颤个不停,双目紧闭。何熠风胸口突地一紧,口干舌躁。唇红齿白,眉目如画,长发被寒风吹得向后飘拂,鼻尖冻得通红……这张脸距离他如此之近,呼吸交缠,稍稍一低头,便可将温暖印上温软。
不自觉,他曲起手指,屏住呼吸,正要掩饰地转身。“这儿怎么了?”在耳背后面,他发觉一道浅色伤痕。苍白的,像条蚯蚓,蜿蜒到浓密的发丝中。
画尘倏地睁开眼,后退一步,若无其事地抚抚头发。“没什么,小时候摔的。”
“多小?”十五岁之前?她那时爱扎马尾,他有多么粗心,都没发现过。
“五岁或者六岁,不记得了。”
这么长的伤口,一定流了很多血。“你爸妈真是失职。”他厉声说道。
画尘沿着小径向前走,前面有面人工湖,靠着湖岸的四周结了一层薄冰,中间的湖水荡过来,薄冰轻轻晃动。“他们那时在深圳,我和爷爷奶奶住。我很多同学都说我是野孩子,我气得吹牛,说爸妈是宇航员,在天上。哈,中国那时航空技术不发达,杨利伟还没上过天呢!”
走了几圈,身子和脚都暖和了。画尘没戴手套,指尖冻得发僵,她不住揉搓着,想让血液流畅点。何熠风抵几次想拖她的手握在掌心捂着,不然将她的手塞进他的大衣口袋。
终究什么都没做,何熠风叹口气,“我们上车坐坐吧!”
不逼迫,不诱惑,不追逐,不催促,有一日,她明了,自然翩翩向他飞来。
“其实我很喜欢冬天散步,这样的背景,清冷的空气,一点点的温暖都会被无限扩大。”画尘听话地钻进车内,看到鸣盛大门前,一群人忙着出出进进。林雪飞在一边站着,板着娃娃脸,目光冷峻,很滑稽。“那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