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畅把头倚向他的肩,“杨帆,做办事员也没什么不好,在我眼中,你是最棒的男人。”
“记者?”见舒畅不讲话,他不安地咳了一声。
“哦,”舒畅从往事中回过神,打开录音笔。
对于自已在任期间的贪污收贿,他讲得很坦然,没有舒畅常见的悔不当初,淡然的神情好象是在讲别人的事。现在这样的下场,他只是浅浅一笑,叹了叹气,“二十年……二百四十个月,出去时,我已经快八十了……”
他摇摇头。
“那些……女子……你都爱过她们吗?”舒畅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好奇。
“爱?”他讶然地挑眉,“怎么会有爱?我不爱她们,她们也不爱我。说起来是我作风靡烂,其实我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。别人向我行贿的是钱,她们行贿的是身体。我也许会向别人索要钱,可对她们我从来不会索要的。她们都是主动地约我,提供地点、时间,欢爱之时提出要求。这种人,不配谈爱的。如果是别人坐在我这个位置,那么躺在她们身边的就是另一个人,我在她们眼里就是一个工具而已,我不觉得对不住她们任何人。”
“你的妻子呢?当你和她们在一起时,你有想到她吗?”
他闭紧了唇。
许久,他才说道:“贫贱夫妻才谈爱。婚姻是一种形式,爱情是精神。物质贫瘠,我们才要爱情来支撑。物质富裕了后,再谈爱情就是件可笑的事。”
“为什么?”
他高深莫测地笑了笑,“你还太年轻,慢慢会懂的。”
舒畅茫然地坐着,觉得他说得不全对。她和杨帆,谈不上穷,也谈不上富,和城市里大部分工薪阶层一样,人家为什么能相濡以沫,他们却中途夭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