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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能是寝室里的第二个人。

那哭声压得极低,短促而轻微地吸气,在噪声掩盖下几不可闻。

他哭了多久了?贺霭不禁想,就这么摸出手机来看,凌晨4点02分。

但他没想去安慰他,他们还没熟到这个地步,况且蓝庭之所以选择在深夜发泄,可能也不想让他察觉。

蓝庭忽然坐了起来,空调指示灯的冷光映在他脸上,照出通红的眼眶和鼻尖,他脸上泪辙凌乱,用气声轻轻说了句话。

一滴水落入水面,悄悄一声,游晚离家那天的回忆洪流般涌来,贺霭一时惘然,竟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。

蓝庭掀了被子,轻手轻脚爬下架子,贺霭只当是呓语,听蓝庭去了洗手间,门栓拉上,不久后哭声便放肆许多。

天亮了,浅薄晨曦由窗而入,鸟鸣声响起,洗手间里哭声渐止。

贺霭举着手机,闹钟响起的第一声关上,利落叠好被子下床。蓝庭正好出来,两人打了个照面,贺霭见他形容狼狈,眼圈红肿,很快错过视线,自顾洗漱。

他穿好鞋,出门晨跑前余光掠过,蓝庭正对着镜子,不知在摆弄什么,倒没再哭了。

贺霭去了生活区附近的运动场,从昨天到今天,他在场上不知来往了几遍,单为了运动后产生的那点多巴胺,稍微能让他感到短暂的轻松。

今天是集训最后一天,除了贺霭每次不小心看到毛梓奇,毛梓奇就嚷想咬我是不是,结束得还算圆满顺利。教练交代了饮食注意事项,结束后自然没得聚餐,贺霭在食堂潦草对付一顿,不想回宿舍,转道去了图书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