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。”
“那愿马克思保佑你。不用担心,我对无神论者没有任何偏见。”司机认定富小景信奉共产主义,自作主张把上帝改成了马克思。
富小景只好说谢谢。
一路上,司机跟她抱怨纽约出租车牌照越来越贵,如今已升到八十多万美金,如果他当初买牌照,而不是雷曼债券,钱也不会打了水漂;华尔街那帮狗娘养的,搞出了经济危机,没一个坐牢,如今又越过越好,真是没天理。
富小景一边附和一边叠大衣,大衣领口处的标签黑体字差不多已经磨成白色,历史哪止十年八年,三十年也不止了,不知是从哪个二手店里淘来的。他把大衣丢给她,是不想要了吗?
纽约零下十几度的天气,单穿外套一定很冷吧。
“你们中国一定没有金融危机这种东西!”
“危机是全球性的,只是没有美国严重。”
“社会主义也有经济危机?”
“……”
2008年,经济危机蔓延到国内,一批做出口外贸的厂子倒掉,富家的小厂也未能幸免。
富小景的手一直没闲着,叠完大衣她又用胶带粘托特包断掉的羊皮带子。
这是她背得最久的一个包。从小到大,无论贫富,她都不缺包背,小学时,一周五天,她每天的书包都不重样,同学过生日,她送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包。
她家是做皮包出口的。一个几十人的小厂子,自然请不起像样的设计师,版型都是抄来的。
上大学那年,富文玉送了她一个双c链条包,并叮嘱她,“家里的那些包不要再背了,背出去跌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