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士昭喝了一口茶,努力压下去心头的不适感,徐徐道:“岐王殿下向来宅心仁厚,晋王妃娘娘大可放心!”
一旁做了许久隐形人的苏志宏轻轻地咳了两声,看着二人道:“既是岐王和皇后娘娘传的话,定是不会有错,张大人难得来一趟苏府,不若留下来用顿饭?”
苏志宏这话一出,张士昭和苏清蕙不由都看了过去。
半晌,张士昭抬手笑道:“苏大人盛情,可是张某人还有差事在身,改日再来相聚!”
张士昭走的时候,苏清蕙并没有送,前世生活那么多年,已经足够让她了解,张士昭是个怎样的人,今儿的一番话,与其说是传达岐王和赵皇后的意思。
不如说,只是张士昭一个来苏府的借口。
二人纠缠了那么些年,真心还是假意,苏清蕙已经没有耐心去细细验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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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初八,仓佑和骊儿生辰的百日,苏侯氏一早便亲自下厨,挑了庄上新送来的紫云英,春水鱼,野鸡,兔子等,做了一桌野味。
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着一张大圆桌,仓佑和骊儿,一个被苏侯氏抱着,一个被苏清蕙抱着,穿上苏侯氏先前从旁家一尺一厘讨来的碎布头做成的百家衣。
斐斐送来了一对金锁,张士昭送来了一箱子的金银珠子,其余,便再无旁人来。
因着贺成的事,苏家再次遭了难,可是从苏志宏到苏清楠,甚至苏莫氏,都并无半分颜色给苏清蕙。
酒过三巡,苏志宏道:“蕙蕙,三四年前你落水后再次醒来,我便觉得你似乎更勇敢了!”
许是酒酣,苏志宏头次吐露道:“我当时已经打探到张家大公子,如若不是你自个有主意,而今,世事怕是又是另一个样!”
做父母的不求儿女大富大贵,只是希望她们能平安顺遂,晋王三番两次将女儿置于这般艰难的境地,苏志宏便是不责怪,心里也是心疼女儿的。
苏侯氏怕苏志宏多舌,惹得女儿不痛快,忙打断道:“真是上了年纪,什么话都爱胡说!”
说着轻轻在桌下踢了苏志宏一脚。
苏清蕙明白父母的心意,淡淡应着。
心里却在盘算着,该回府了。
爹爹看似在混说,可是苏清蕙却意识到,她自己挑选的亲事,已经影响到苏家,贺成的每一次沉浮,都会给苏家带来无可估量的影响。
这个家毕竟以后是哥哥继承的。
苏清蕙在百日席后的第三日清晨,便让白芷套了马,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晋王府。
苏侯氏得知后,抹了一回眼泪,却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福伯开了大门来迎,几日不见,以前精神饱满的老人,像是一夕间便垮了似的,整个人都奄奄的。
苏清蕙将两个孩子给福伯看,温声道:“王爷不在,我和孩子,还得福伯多多看顾,等王爷回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