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郡王摇着扇子,随口道:“我等都差点命丧于此,这锦城,怕是与我们八字不合,以后不来也罢!”
苏清蕙看着贺承刚硬的侧脸轮廓,心里隐隐不安,何止是他们,贺承的父亲、母亲、舅舅、叔祖父,都藏身在蜀地,这地方,便是贺承,也九死一生!
黎贺承察觉到蕙蕙绵软的手似有一点颤抖,低下头轻声问道:“可是有什么不舒服?”
周郎中的药喝了几幅,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效果,可恨这周郎中竟跑的没了踪影。
苏清蕙微微迟疑了一下,嘴角轻轻翘起道:“在想,这次我怕是要拖累行程了!”
来的时候颇颠簸,对胎儿多少有点影响,这一次圣上传召,又不得不回去,苏清蕙轻轻地抚着小肚,这个孩子真是跟着她受罪了。
黎贺承轻笑出声:“你这小傻瓜,这只当什么,这可是我们晋王府第一个小主子,先前便委屈了你和他,我在你身边,哪能还让你们受苦!”
二人笑闹着,前头马夫来问:“王爷,王妃,安郡王那边已经妥当了,我们这边是否也可以启程?”
黎贺承点头,马车便开始“哒哒”地像一条长龙般从行宫外出发。
婉华郡主倚在门口,见马车渐行渐远,那棕红色的马和车都见不到了,才捂着口咳嗽了两声,对着身后的哥哥道:“他们就这般走了?”
连一句告别都没有!
东川王世子眯着眸子,阴声道:“妹妹既是不想他们走,他们又当如何走得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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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锦城,穿过了云城,前面不远便是苏清蕙来时就医的通桥镇。
想到前一次那个大夫的古怪,且,周郎中似乎也去找那郎中了,苏清蕙提醒道:“贺承,我们不若再去那个小医馆看看!”
黎贺承也准备找到周郎中,先前把脉说的那番话,他心里一直有些隐忧。
安郡王对什么小医馆并不敢兴趣,倒宁愿去街头看看,向黎贺承要走了当初来时救下来的那一对小兄妹,花花和二憨子。
不过一个多月,二人已经幡然一新,穿的都是行宫里头丫鬟和小厮的行头,花花也丰腴了许多,整个人看起来,竟隐隐有长开的趋势。
安郡王扫了一眼,淡淡道:“走,你们会蜀地话,一会,遇到什么还价的,给我机灵些!”
花花吓得一瑟缩,二憨子立即跨前一步道:“小的定当让王爷满意,只是我姊姊胆子小,还请王爷见谅!”
安郡王嗤笑道:“怕什么,本王又不是洪水猛兽,本王要给未来的安郡王妃,买些首饰,一会花花去帮本王挑些!”听是这事,二憨子的心微微放了一些,却不知道,他姊姊,在后头,已经惊得一身冷汗。
这边,贺承和清蕙很快找到了昔日的那家小医馆,里头竟只有一个小伙计在秤药,并无一个大夫。
那小伙计见这么一群人进来,朝医馆里头喊道:“周大夫,外头有求医的来了!”
门帘一掀,周大夫,也即离开行宫几日的周郎中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,招了清蕙和贺承见里间,才叹道:“这家医馆的大夫,是老朽的故人,实不相瞒,老朽以前,和这位故人一起,是伺候在安王身边的!”
原来,当年安王出生以后,先帝极为重视这个贵妃所出的唯一的孩子,特地从民间选取了好几位大夫前去侍奉安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