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二]相思相见知何日,此时此夜难为情
程天放去苏州,回来的时候带了上好的丝绸。分几匹给下人,大部分便搁在房里,让瑾烟挑选中意的拿去做衣裳。
瑾烟最后仍是挑了粉色,虽然明知自己与杨梓辛再回不到初始。她的心,却已无计相回避。她总要想起杨梓辛,想念杨梓辛,好象他就是她摆脱不了的影子,她有难以启齿的欢喜,和大片大片的忧伤。
面对程天放,瑾烟则日渐愧疚,虽然程天放对她也算不得深情如海,但悉心体贴总是在的。
那天瑾烟不留神被花园的石头绊了脚,程天放顾不得自己手里的活,抱了她便往药铺赶。瑾烟望着他拧眉奔跑的模样,睫毛上积聚起氤氲的潮湿之气。她不知,是因这脚上的疼痛,还是心间那股不可言说的荒凉。
瑾烟在夜里梦见杨梓辛,离她最近却望尘莫及的距离。他的影子遮蔽她所有的光芒,她便只能仰望。她像个可怜的乞丐,苦苦等待杨梓辛指尖滴落的残羹剩菜。瑾烟于是哭出声音来。程天放搂着她,他的怀抱却冷得像冰窖,冷得让瑾烟一度想要逃。
白日里程天放问起,瑾烟也只是支吾着说脚疼得难受,程天放便又拧了眉,那姿势让瑾烟恨不能有个地fèng能收容自己的心口不一。
脚痊愈之后瑾烟去拿画,她穿她新做的粉色衣裙,步履翩然。那时的西湖正是暖风熏得游人醉的好光景,瑾烟的心亦随之有微微突出的愉悦。
杨梓辛的房间收拾得干净了许多,做好的画都整齐地贴在墙上,或砌在案台边,散着浓浓的墨香。他把一副淡绿色背景的画递给瑾烟,瑾烟看见画中女子一身素白,头发梳成髻,她忽然就难过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