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弦割伤了沈苍颢的脸。
刺目的红线,从颧骨斜飞入鬓角。却比不过心痛。沈苍颢愕然僵立。这一切都不是真的,你只是受到归蟒的cao控,紫允,你看着我,看着我的眼睛。
木紫允嫣然巧笑。但那笑容却放得快,收得快,倏地就从蚕丝变成利刃。她喝道,若是交出追善,我尚可饶你一命。她的话音刚落,沈苍颢纵身跃起。他不想对她出手。可是他不得不出手。他的武功在她之上,想要制服她,并非难事。但她殊死抵抗,那份力量就像翻了双倍。他只好拿出七成甚至八成的掌力,迫不得已,还是伤了她。
她落进他怀里。
像一朵风中打转的雪花。
某个瞬间木紫允痛苦难言地望进沈苍颢幽深的眼眸,于漆黑瞳孔之中,她仿佛看见一个最美的自己,似夜幕中的烟火,似含苞待放的羞花。她心中起了莫名的震颤。好像记忆里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也能艳美如斯。
是他赋予的吗?
为什么她在他的视界可以如此这般举世无双?
她的嘴角突然浮起一抹轻狂挑衅的笑意。双手一勾,便缠上对方的腰,薄唇热烈地覆盖上去。软绵绵的身子,一再地向他靠拢,将他推得踉跄,撞开了身后紧闭的房门。追善说得没错,归蟒的邪气入体,唤醒的,不单是罪恶暴戾之气,还有曾经被深深压抑的欲望,是人性的另一面,是与理智截然相反的一面。她再不是从前谨小慎微处处隐忍的谦卑女子了,她的激烈放纵,借着这样的机会,像岩浆喷薄而出。
春宵短。
云雨巫山苦交缠。便仿如此生最奢侈的一场索欢。
黎明时分。待沈苍颢醒来,枕畔空落,木紫允已没了踪影。他知道她原就是想迷惑他,使他不能束缚她,然后伺机逃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