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里不分白天黑夜的点着,既能让室内温度适宜,也可以用来熏衣服。衣服放在上面熏上一夜,又香又暖,主子起身时便可换上。若是刚从外头回来,也可坐在上头熏去满身寒意,是以叫做熏笼。
玉龄连忙摇头,“别瞎折腾了,这不过才几月,连皇上,太后和娘娘们那儿都还没用熏笼呢。叫人知道了,还以为我这个四福晋轻狂不懂事,连爷也面上无光。”
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。虽然对胤禛百般不满,对身处这个牢笼,更是充满了无法发泄的愤懑,可玉龄心中更加清楚,现在,她和胤禛就是一体的。
好是两好,一损俱损。
“罢了。”她想了想,道,“你去看看爷那边如何了?时辰差不多了,他若是得空,就摆饭吧。”
“知道了。我过去瞧瞧,福晋也累了,还是歇会儿吧,别再为这些事情伤神了。”乌嬷嬷说着,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图纸道。
玉龄低头看了看,桌上放着的,正是她这两日在作的画,已经完成了大半,只剩下边角几处点缀,再稍作修饰即可。她无声一笑,“嬷嬷放心,我心里有数。”
心里却在叹息,乌嬷嬷哪会知道,要是没有这些东西,她的日子恐怕更加难熬。能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,至少不会整天都压抑着,唉声叹气吧?
玉龄忽然有点儿明白,古代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寄情于山水文字之中的文人了。因为这世上有太多事,不可说,也无人能说,唯有诉诸笔下,传之后世。哪怕没一个人懂呢?也算一种宣泄。若有二三知己,则人生足矣。
这么想着,见乌嬷嬷已经出了门,她重新提起笔,打算今日就将这幅画画完。
不过一旦投入一件事,往往很容易忘了时间。玉龄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让乌嬷嬷去请胤禛过来用膳这件事了,全神贯注的完成自己的画作。等她回过神来,才发现天色已经擦黑,屋里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明亮的烛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