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坚持说:“我帮你洗。”
她不习惯站着弯腰洗头,他就让她躺在落地窗边的贵妃榻上,用脸盆接了水,拿杯子舀起水小心地把头发打湿,再细细地揉搓冲洗。
她看着两人映在玻璃上的倒影,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则洗发水广告。水顺着他的指尖淋入黑发间,发丝在水流的安抚中变得垂坠熨帖,慢悠悠地流淌,如同漫长而无声的岁月。
她放轻了呼吸,唯恐破坏了这安稳静好的画面。
这个头足足洗了半小时,洗完他又拿来吹风机替她吹头发。
湿发打结,他握着发根,用梳子一点点地把结梳散,然后挑起一小缕用两指夹平,从上到下慢慢地吹直吹干。
他对这个繁琐而冗长的过程乐此不疲,吹到后来她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:“好了没有?随便吹吹弄干就行了。”
他不高兴了,挤到榻上来窝在一起,拈起她的发梢聚成一把小刷子,轻扫过她的鼻尖和脸颊:“难道你感觉不到,我在向你表达爱意吗?”
“是吗?你表达爱意的方式还真独特。”
在他眼里,这可是第二热烈的表达方式。既然这样她都感觉不到,那只好上第一了。
--
不过当他在池塘边第一次伸手想触碰她的头发时,并没有得逞。
破空声咻咻而至,一支头上带倒刺的羽箭从池塘另一边射过来,“咄”地一声钉在他及时跳开腾出的空地上。
池塘那头还有好几个她的同伴,模样十分古怪,有的身上罩着龟甲似的一片一片硬邦邦的外壳,有的浑身毛发板结在一起,还是彩色的。他灵活地躲开那些利箭,一把抄起她跳上枝头,单手抓着树藤在林间几下腾跃,那些奇怪的追击者就被远远地甩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