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呢?怎么才能将宗净置于死地,难道一直用乌鸦困住他吗?然后呢?
青喙看着幻鹊的方向摇了摇头,又摇了摇头,他瞪大了双眼,他突然抬手狠狠砸向自己的大腿,他现在双腿依旧麻木,站也站不起来。等一下,等一下——青喙眼泪开始疯狂地往下落,等一下,再等一下——
乌鸦已经缩成了只比一人高一些的包围圈。
幻鹊似一只飞鸟而下,她脚腕的铃铛清脆作响,叮叮当当,赤裸着的足踩在青喙面前的地上。
白花花的腿,细长莹白,脚踝上还是那两串金灿灿的铃铛。幻鹊轻巧落下,咯咯地笑出声来,声音轻软又魅惑,似乎一只手一样反复撩拨着青喙的心,她问。
“吓得站不起来了?”
幻鹊不想等青喙的回答,她俯下身来,手指捏着青喙的下巴高傲地将其抬起来,吻了上去。
这个吻很重,青喙的下唇被生生咬开一个口子,这个吻里混着化不开的血腥味。
然后幻鹊直起身,伸舌舔了舔自己沾了青喙血的唇,她往后退开两步。那双眸里太过复杂,也可能是青喙情绪几近崩溃,无力分辨,只觉得那双眸里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浓的疼。她从生下来就不得不接受命运,时至今日,她知晓爱,为了所爱之人抛下了肩上背负的责任,也抛下自己的性命。
“不,不,不……不——”青喙拼命摇头,但幻鹊已经毅然转身,在青喙的嘶吼声中一头扎进乌鸦群里。
那一身黑色纱裙彻底隐没,淹没在扑棱棱振动翅膀的声响里,淹没在哇哇的凄厉叫声中,淹没在一声轰然巨响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