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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是个阴雨天,陆政厌恶的阴雨天。

他独居的时候,往往会在这一天干点折磨敌人的事儿,做些阴郁诡谲的勾当,但偏偏现在正在和周行同居,多少也要避讳些。

生活在阳光下、没有经历磨难的人,大多偏爱正直而温柔的人,周行喜欢他什么模样,陆政心知肚明。

周行喜欢他彬彬有礼、喜欢他温柔体贴、喜欢他隐忍克制、喜欢他柔弱无助,在周行的心中,他是一个被牵连的好人。

在这个大前提下,他的控制欲、他的怪癖、他的冷嘲热讽,都是可以理解的、能够忍耐的,周行甚至会感到自责。

陆政知道周行喜欢他,但周行喜欢的不过是陆政刻意捏造的假象。这种喜欢像水中月、指间沙,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。

陆政喜欢这种被爱包裹的感觉,但并不会为此沉迷,也不会试图改变自己。

熟悉的疼痛打断了陆政的思绪,他也不忍耐,直接转过身,抱住了尚在睡梦中的周行,轻声喊疼。

周行没过多久醒来了,入目的就是满身虚汗的陆政。他惶急地呼喊着萨拉的名字,甚至想背陆政去医院——好在萨拉即使阻止了他。

萨拉将陆政箍在了治疗床上,第一次在他人的旁观下开展对陆先生的治疗。

陆政趁着还清醒的时候,劝过周行离开,但周行坚决不肯,他挪了个小椅子,坐在了陆政的身边,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。

手指相握的部位很快被汗水淹没,周行的手跟着陆政的手一起在抖,最后分不清,颤抖的是陆政还是周行。

周行俯下-身,亲吻着陆政的手背,他轻声说:“扛一扛,马上就好了。”

陆政回了个虚弱的微笑,随着七七八八的试剂的注入,除了大量出汗,他的体温也像过山车一样高低起伏,萨拉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诊治,周行一直陪伴在他的身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