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,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父兄为了趁我不备将我哄去荣家,给过我一封休书,”见男人面上不动,光是那手顿了顿,甘幼宁眼睛更是亮了些,抓着他的手都稍微用了些力,“那休书写得甚好,落款也很是端正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是呀,夫君可还记得?”

“不……不记得了。”当时情急,他确然是去信给甘幼辰说过,一定趁她不留意的时候送进荣府去,莫要与她太多时间思考,不想他们竟是想了这个法子。

“司九楠,你什么时候写的休书?!”甘幼宁直接扯过他手里的帕子,狠狠往地上一摔,奈何那帕子软物,丝毫没听着响,气势丢了一半。

司九楠眼见着方才还在面前的人突然退后几步,俯身搬了个大石头过来,将将在他面前重又砸了下去,这一回,当真哐咚一声,连尘埃就扬了扬,再一抬首,就见甘幼宁已经瞪了眼站在他面前:“司九楠!”

“……”

甘幼宁哼了哼:“你真的不与我说清楚吗?!”

“我……当真不知……”

“骗人!我瞧得清清楚楚!那就是你的字!化成灰我都认识!”甘幼宁点着他,“你是不是当我傻子呢?真当我不识字?!”

“没有。”是真的没有,他真的没想到,甘幼辰父子会写这封休书来,可见她实在是气极,终是矮声道,“你……你还留着那休书不曾?”

“呸!你想得美!”甘幼宁恨恨道,“就是休书,那也该是我来写,你凭什么先写?!这辈子我追你追得这么辛苦,就算是始乱终弃,也该是我来!”

“……”司九楠本是心中忐忑,只这话入了耳,竟是有些怪异来,可面前人端得严肃又气愤,叫他不能辩驳,遂跟着点头,“是,我不配的。”

甘幼宁才不会听人道歉伏小,如今一切都过去,正是秋后算账的大好时机,他想要这般了了,想得美!

于是,司九楠耳边炸了炸,险些没听清楚她的话,甘幼宁便就提了声音,重复了一遍:“那日我没细看,怕是看丢了你的心里话,来,你再背一遍休书来我听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