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人们本就闹得晚,已经是过了三更天了,蕊儿终于晓得自家小姐纠结的是什么,赶紧将喜婆都叫了来。

喜婆睡得迷糊,这会儿仔细瞧了时辰与她道:“甘小姐,已经丑时三刻了,这便就已经是吉日当天了,身体要紧,万事有个例外,小姐也不必拘泥。”

“丑……丑时了?”甘幼宁肚子疼得冒了汗,伸着手道,“今日是不是安排的舅舅来叫我起床的?快去请,我不睡了,我这就起来。”

“又怎么了?”甘长青的声音从院外响起,后边还跟着甘幼辰,二人分明是还未睡下的模样,赶来得匆忙,这个又字也是用得精髓。

甘幼宁屋门还关着,蕊儿低声说了情况,甘长青胡子不觉就跟着抖了抖,又抖了抖,最后回过身去看甘幼辰,后者为难道:“舅舅应是刚刚睡下……”

“那就是应该还没有睡着?”

甘幼辰眼皮子跳了跳:“应……应该没有吧?儿子这就去请。”

这么一闹,整个府里除了安排在外头的客人,基本便是醒了一半,纷纷笑了几句说是小女儿憨态,倒也各自睡了。

最可怜还是甘幼辰,好说歹说将父亲送回去歇下,自己眼下都青了,却根本也没了睡意,盯着厨房里熬了药给自家妹妹灌下。

甘幼宁心里过意不去,她委实没想到会这样,不偏不倚坐实了刁蛮任性的名号。好在一碗药下去,肚子倒是也不疼了,府里大夫收了药箱走出去碰到檐下的甘幼辰,上去行了礼。

“我妹妹怎么样?”

“无妨,一帖药便就可以了。”大夫道,“入秋易受寒,加上汤中有莲子,小姐体寒,自是容易不适。不过……老夫看来,倒不全是甜汤的问题。”

“请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