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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向远笑了,“这算是盘问我的既往情史吗?大概得让你失望了,我很沉闷,既不会唱歌,也不会搭讪,远没有明宇当年在学校里风光。”

那边一曲歌罢,响起几声口哨,另一首曲子响起,一个女声唱起陈绮贞的《旅行的意义》。

王灿想,这一群人出门露营尚且不忘带上吉他,显然都比她来得文艺。可是文艺腔这个词儿放在这里,倒没有平常的调侃与贬损意味,毕竟她此时也浸染其中,颇为受用,承认这样的气氛让平凡的生活有了不一样的动人之处。

王灿忘了是在听到哪一首歌时,靠在陈向远怀中睡着了。

她毕竟不是睡美人,朦胧中觉察到陈向远将她抱起,一下惊醒了,可是入

睡前那个吻的魔力还在,她并没有杀风景地挣扎下来自己走进去,而是由着他抱她进了帐篷,放入睡袋。他半蹲在她身边,她屏住呼吸,心跳加快,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然而,陈向远只是细心替她整理好睡袋,便走了出去。

她并不失望,反而有隐隐的安心。外面灯火朦胧映入帐篷,音乐声断续传来,除了有数的心事重重的日子外,她一向睡眠质量很高,翻了一个身,很快便再度沉入梦乡。

夜半时分,王灿被夜鸟急促的长鸣惊醒,一时有些慌乱不明所以,隔了一会儿,才弄清楚那声音的来源,醒悟自己身在何处。她的目光从低矮的帐篷顶移向身侧不远处躺在睡袋里的陈向远,他睡得很沉,呼吸均匀绵长。

她平静下来,双后枕到脑后,看着帐篷顶,意识到两个问题:她昨天晚上还来不及挣扎跟陈向远住在一个帐篷算不算合理,便已经自顾自睡着了;她居然在头一次睡野外的帐篷,身边头一次躺着一个男人——哪怕是男朋友的情况下,还能睡得如此安然。这份神经大条,她都实在有点儿佩服自己了。

也许她已经太信任这个男人了,而这个男人真的非常能让她安下心来。她第一次想到,继续下去,将会有很多的日子这样看着他。

她一向害怕前景一览无余的生活,可是如果未来也是这校报甜蜜、温馨、她想,当然是值得期待的。

第二天,王没仍然在鸟呜声中醒来,不过清晨的鸟呜来得活泼清脆,毫无深夜的凄厉感。她侧头看着身边,另一个睡袋半开着,但陈向远不在。

王灿钻出帐篷,天才刚刚放亮,但天色晦暗,头顶的天空云层翻涌,看着远没有昨天晴朗。陈向远从简陋的公共洗手间那边走过来,肩上搭了条毛巾,正一边用电动剃须刀刮胡子,一边和刘浩交谈着,看见她走过去,他微微一笑:“睡得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