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事,你少过问。”
这话说得比人情还要薄。明沁倒也不难过,可好歹她也是堂堂一国的公主,像虞寒这样目中无人的态度,她虽然怨怼,却又不敢发作,只得拂袖而去。
虞寒却在半夜回来。脸色并不好看,连走路也是一步一个凶悍愤怨的表情。
明沁正是噩梦缠身,梦中的婴儿又朝着她啼哭了。她想逃,却迈不开步子,就像被钉在原地,看那婴儿的手和脚拖出一道淋漓的血路,越来越近。她尖叫着,但没有声音,额头上的冷汗涔涔,两手抓着锦被,眉眼几乎要拧到一块儿去。口里便开始喃喃的喊,星远,星远快来救我。
虞寒一听,更是激怒,一把扯开了明沁身上的被子。
清晨,明沁悄悄地咬破了手指头,在床单上抹了几点嫣红的梅花似的瓣,仍是紧张得牙齿也在颤抖,生怕被虞寒识破。哪知道虞寒醒过来,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,宫女们为他穿上朝服,他便径自离开了。
明沁看着手指上凝固的血痕,突然又想起和星远在一起的那个夜晚。她就像一只受伤的蜗牛,抱着丝绒的锦被,一点一点缩到床角去。
后来,明沁派的人暗中打听回来。传闻中的民间女子,妒薇,就住在虞寒设在远郊的行馆。他近半年几乎夜夜都在行馆留宿。前几日,便是他怒气冲冲从宫外回来的那一晚,他跟妒薇起了争执。女子责怪他,这么长时间也没能给自己一个名分,他一边内疚又恼于妒薇不能体谅他,
满腔的怒火,都发泄到了明沁的身上。
他不是她的爱人。所以她可以对此无动于衷。唯一令她心怀芥蒂的,是自己的丈夫金乌藏娇一事,令她的皇妃的唯一轰然扫地。
听探子的回报,她手里的茶杯已然摔了粉碎。
众人都退下了,她独自在凉亭的寒风里坐着。这时,她突然发现自己透明的手指甲上,蔓延出细碎的绿色的纹路,像树的叶脉。
她吓坏了。慌忙用衣袖去擦,但那些纹路分明就像身体的血管一样牢不可破。她越擦越觉得害怕,双手的力气如流水一般泄掉,最后,只能弓着身子趴在膝盖上抽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