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已经着手安排,打算要回北京去接你。”天赐慌忙解释。

锦绣温和的笑着,“我并没有责怪你,只是想,过来这边看看。”

“哦。”天赐松了一口气,呵呵呵的笑,他说,“前阵子八国联军打进北京城,我不知道多担心,偏巧银楼也出了状况,我实在不能走开。”

锦绣是相信天赐的。由小到他,天赐都是中规中矩的人,没有对她说过半句谎话。而她也知道,在天赐的心目中,家族的荣辱兴衰,甚至比他个人的幸福来得更重要,所以他难免会为了一些顾全大局的事,白白给她一场欢喜。遇上这样的情况,她便只好气一两个时辰,然后翻来覆去想着天赐的好,渐渐展颜。而这一次,当锦绣望着天赐坦然的诚挚的神情,她发现,短短的一年时间,面前这男子便已经减去了许多毛头少年的青涩与彷徨,他已出落得伟岸沉稳,而且颇有担当。

在锦绣的心里,酸涩之余,更多的是欣慰。她想,也许是时候了,向天赐说明来意,取得他的谅解,化了连心汤里的符咒,否则,一个月之后,他们丢了性命,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。

可是天赐呢,也许是分别太久,方才发觉原来可以如此想念。那感情炽烈得有增无减,施施然呈现在锦绣面前,倒叫她不好开口了。

那半个月,天赐一有时间都会陪在锦绣身边,带她游览苏州的园林,品尝特色美食,还请人在后院种了锦绣最喜欢的紫花苜蓿,他甚至乐意亲自浇水施肥。这些,都是锦绣不曾预想的,她受之有愧,如坐针毡。

于是,在林家的大院里,锦绣又梦起君羡来。

和天赐截然不同的君羡,有故做的潇洒放浪,骨子里却透着天真和善良,即使一样踌躇满志,也不会贸然呈现。而相反,对于感情君羡不吝惜任何一种表达方式,相较之下,天赐便要隐忍许多了。

锦绣素来厌恶三心两意之人,却不想自己也有这么一天,她懊恼不已,变得郁郁寡欢。天赐问她可有心事,她否认了几次,渐渐觉得无力。

眼看着,一个月即将过去。锦绣不得不逼迫自己,狠下了心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