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”帆帆响亮地回应,他要给爸爸鼓劲。爸爸今晚要被刮鼻子了。
两个来回之后,雨噼哩啪啦不由分说地砸下来,砸在宽大的枝叶上,砸得他们头上。诸航抱着球,雨雾迷漫,眼前变得白茫茫的。卓绍华没有动弹,身子前倾,准备抢夺手中的球,帆帆乖乖地坐在亭子下,不吵不闹。
诸航心中突地一震,“首长……”
卓绍华走过来,双手搭在她的肩上,“诸航,不要忍,哭出来,大声哭出来。”
诸航摇着头,泪水却不听使唤,如决了堤的河水,一泄而下。
心头那么多的自责、那么多的痛,随着泪水、雨水,痛痛快快地流淌。
不是很久前的一个冬夜,也在这里,周师兄走了,她跌倒了,两掌都是血。首长找到她,问她:自己站得起来么?她站起来了,由他背着上了车。
有些事,别人帮不上忙,只能靠自己。
这场大雨,算得上是夏日最后一丝残威的总爆发,它淋在身上,已经带着深深的凉意。这场雨之后,秋天就该登场了。诸航的牙在控制不住地打颤。
卓绍华走过来,将她拥进怀里,在她耳边说:“所有的悲痛和辛酸都留在这个夜晚、都随这场雨结束,明天,为我,为帆帆,坚强一点,可以吗?”这不是命令,是恳求。他很心痛周文瑾的离开,不是妒忌他与诸航的青春年华,周文瑾确实是很优秀的人才。但是命运的当头一棒,无法闪躲,如佳汐当年的突然过世。
这孩子只要无助或者徘徊、苦闷时,有意无意都会来北航。北航在这孩子心中是个什么位置,他清楚。那就来吧,但是他不允许她独自悲痛,他要她知道,她还有两个男人-----他和帆帆在爱护着-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