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妈妈不会凭空消失了吧?”
消失……那时还很小的浅念捕捉到了这个词,且被这个词深深吸引了,因而愤怒地回击道,“对!我妈就是消失了!你满意了吗?”
浅念觉得“消失”这个词有种被动的感受。
用“妈妈消失了”代替“妈妈不要我和我哥了”,就从中尝不出来那么多抛弃的感受了。这很好,有尊严的好。
可是当孟浮生一行行读过那些记录、翻过那一张张照片,看母亲和他人结合、又生下了一个女儿、开了花店等等,当这些信息不分先后地涌入孟浮生的视线里时,那稀薄的尊严又被粉碎了。
原来消失是留在原地的人的可怜说辞。对于母亲来说,她从未消失在她的生活里,她在充满色调地活着,她在他和浅念看不见的地方,过着主动割舍后的、属于她自己的真实人生。
在姚汀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,门被轻敲了两下,孟浮生拿着那些调查记录走了进来。
姚汀从床上起来,目光疑惑地望着他坐在了卧室的沙发上。
“汀汀,你来。”孟浮生说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。
姚汀快速走过去坐下后,孟浮生便道,“我……”
往常孟浮生做什么事都是雷厉风行的,可是这时他的语调却显得非常缓慢,像是在思考措辞,“我们答应过对方,要诚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