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汀与预想之间的偏差,让孟浮生验证了她离开的理由不是什么攀荣附贵,她毫不费力地打破了他所有自以为合理的恨意。
那这些年的空白又算什么呢?如今这样狼狈的姚汀要他怎么能恨得起来呢?
雨已停,孟浮生一眼都不想再看下去。毕竟任何时候,逃避对现实的认知都是短暂的良策,他一脚踩下油门,开向山上。
姚汀听到车的响声时,只微微停顿了一下,然后继续埋头工作。
她将搬完的箱子与账单一一核对后,紧接着把货物仔细归类。不知情的人若看到她这幅过于忙碌认真的样子,恐怕还以为她是在研发造福世界的什么新项目。
她是故意如此的。
她近乎苛刻地逼迫着自己的所有注意力,全部投入到手中这样单一的劳力工作中。就如同她每日那般做的,拼命劳累自己的身体,这样便无暇去想生活的另一种“可能性”。
直到所有的货品归类做完,时间已来到了凌晨4点。夜晚极其安静,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,自己的心跳,整个城市或者说整个世界,像是只有她一个人存在。
这样单调的时光是算不清的,她孤身一人许久,久到连月亮都懒得陪她,整晚都躲在云后。
终于,长久的寂寥与厚重的疲惫让姚汀泄掉了浑身的力气,她如同瘪缩的垃圾袋一般,偷偷蹲在超市的最后一个货架前,双手抱紧了腿。
“姚汀,你不是要哭吧。”
“我告诉你,你不可以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