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烟楼内。
金雪回来禀告情形,得知拓跋泰负气而去,崔晚晚不以为然:“走他的,眼不见心不烦。”
佛兰闻言问道:“这是又怎么了?娘子与陛下闹了什么不快?”
崔晚晚一时沉默。
佛兰挥退了金雪银霜,解开她的发髻,一头如缎黑发垂落下来,乌压压的。
“娘子到底是何打算?”佛兰一边为她梳发,一边轻声细语,“我从前劝您长痛不如短痛,可后来我又想,我凭什么帮您做决定呢?该由您自己来选,长痛也好短痛也罢,只要您乐意,怎么选都使得。”
崔晚晚轻轻往后靠住她:“姐姐,今年上元节,我许下一个承诺。”
回忆起那日的火树银花,她眸中似有璀璨星河。
“阿泰,朝朝暮暮,岁岁年年。”
“今年我们好好在一起。”
她望着镜中的自己,容颜与从前在家没有太大区别,只是幼年青稚渐渐褪去,整个人变得更加成熟妩媚,不负双十年华的风采。虽然模样依旧,但皮囊底下已经换了芯子,那个娇憨天真的“崔晚晚”早就死了,留下的只有“崔贵妃”。
“我也不贪心,只是想要过好今年而已。”她委屈极了,像是讨不到糖吃的稚儿,带着哭腔说,“就今年……郎君是我一个人的,我们开开心心过一年。”
“可总是有人来提醒我,他是天子,注定了不能只属于我,哪怕一天都不行。”
“仿佛所有人都在嘲笑我是痴心妄想。”
佛兰为她擦泪,眉目冷厉:“谁敢来招惹您,杀了她便是,就像王昭仪那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