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听见侍者唤符容“季太太”。

这是怀愫从未真正得到过的称谓。

记忆里的清秀女人,只躲在远郊老宅里,每日守着空无一人的房间,连作画都被限制。

像是一只豢养在笼中,不见天日的鸟儿。

季檀月惘然抬眼,发觉季泽时竟然已经走了过去,站在季焕清身侧。

“爸、妈。”他唤。

黑暗逐渐吞噬一切。

她看见季昊养的猫扒笼吃掉自己养的鸟儿,看见季昊在自己的日记本上乱涂乱画,看见季昊调皮剪断吉他弦,甚至拿走她的檀木珠去玩。

将她对怀愫的念想轻而易举毁掉,也撕扯开她在雪夜遇见朝宛的回忆。

她看见季泽时从不正眼打量她,看见季焕清对她oga身份的厌恶,看见别墅里所有侍者对她的排斥。

直到她二次分化成了alpha,直到她逐渐在影坛打响名声,无人可辩驳。

又是倦梦与短暂苏醒之间的斡旋,时间不知掠过多少。

季檀月睁开眼,这一次,她驻足在金琼节颁奖典礼的红毯前。

场地前排,坐着一道淡蓝绸裙的纤细身影。

她用画笔描摹过无数次的人。

季檀月克制住焦躁期的冲动,如愿和朝宛握手,不乏席间侧目眺望。

女孩神情平淡,与她目光相接时,却有了一丝羞意。

这一次,她总算可以护住自己的小雀。

送朝宛离开,坐上家人的车。季檀月倚在车窗旁看了许久,直到窗户被雨雾蒙住。

“走吧。”她示意司机掉头。

但心底却在哑声劝阻。

回去。

车辆掉头,离跨江大桥越驶越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