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在忙什么,这几日都不曾出门。”有人应道。
整体来说,顾铮并不是个工作狂。他身上带着一点文人的浪漫与悠然,即使再忙碌,也能做到劳逸结合,张弛有度。有点灯熬油彻夜不眠商讨国策的时候,也有与众人一起吟赏春景写诗作画的时候。
但是最近,他却少有出门与众人交流,甚至经常独自埋头在书房忙碌到深夜。
这里的人呢,都是他的幕僚与心腹下属,总共没有几个人。当他们聚在一起,对大楚的影响,并不亚于咨平殿里的小朝会。毕竟朝会上只会商议对策,具体如何实施,却是这些人拟定的。
所以朝堂上任何一点变故,他们都是最清楚不过的。近来风平浪静,要说顾铮是在为朝事奔忙,显然不可能。所以他的这份忙碌,不免就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。
他们胡乱猜测了一会儿,便都将视线落到了傅瑞身上。
傅瑞苦着脸,“看我做什么?”
“你跟在先生身边的时候最多,当真不知他在忙什么?”
“当真不知!”傅瑞指天发誓,“先生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,他要瞒着的事,谁还敢胡乱探听不成?你们若是好奇,他这会儿就在书房里,索性过去一瞧便知。”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想着人多势众,法不责众,便有人笑道,“那就去看一看,若不是十分要紧的事,就请先生出来坐坐。朝事固然重要,这样好的春景却也不可辜负。”
于是一行人互相壮着胆子去了顾铮的书房。
见了他们,顾铮显然有些意外,“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?”这精舍不大,书房自然也狭窄,摆了书桌和临时歇息用的软榻之后,剩下的地方根本站不下这么多人。
“先生这是在忙什么?”有人眼尖,已经看到了顾铮面前的纸张,不过却是根本没认出来写的是什么,只能看到乱七八糟的图形。
“正在计算一些东西。”顾铮摇摇头,面上的表情不容乐观,“只是数字太过庞大,计算起来也十分复杂。我正思量着,该用什么法子将之简化,只是一时不得要领。”
“是青城郡王那边的事?”有人问。他们都知道顾铮去帮过贺端的忙,此事在众人之中已经传为笑谈,因此听说顾铮要计算,便有人想到了此处。
“也是,也不是。”顾铮道,“之前在青城郡王处,替他算了齿轮上的数据,对我颇有启发。高深的算学之中,似乎有些共通之处,只需掌握这些,则人人皆可进行计算。我暂且将之命名为‘通式’,近来就是在尝试总结各种通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