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延坐在船舱里,对于船体的失重感受不是那么鲜明,但舱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碎裂。
最后的屏障即将破损的实感,远比仪表盘的罢工来得更鲜明。
郁延这二十几年过得和“顺遂”一词没有半分关系。
童年在孤儿院里被大一点的孩子们打得到处流血,然后还反锁在小黑屋里不让修女发现;
进入晨星计划后遭到竞争者的性命威胁;
在军校的这几年遇到过的各种非人的试炼;
出高危级别外勤时的命悬一线……
那些时候,郁延都确信自己一定能活下去。
56677米。
此刻却莫名有些发晕。
他还从来没有如此直白地与死亡面对面。
唯一值得庆幸的是,这艘飞船正明确地坠向诺厄星,而不是直接在太空中被粒子、射线和病菌五马fen尸。
38214米。
就算是死,也死有葬身之地了。
虽然他昔日的理想是有朝一日陨落于茫茫星海中的来着。听起来悲壮又浪漫。
16200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