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衍垂眼看她,“放肆。”
顾仪微仰头凝视他的眼睛,“陛下,方才到底是怎么了?”她拉紧了他的右手,“臣妾当然有心!
萧衍掌下的心跳依旧甚快,胸膛的肤柔软温热。
顾仪见他不答,目光又在他方才站的妆镜台前扫了一圈,狐疑道:“陛下……方才是不是瞧见了什么东西?”莫不是看见了她藏的红宝乌木簪?知道她偷藏了剂母珠?
萧衍睁开她的手,收回了右手,面上冷冷然,如覆冰霜。
“朕应当瞧见什么东西?柔嫔有什么东西,朕瞧不得……”
这反应不像是簪子……
顾仪脑筋飞快地转着,却见萧衍忽而转身径自拉开了她的宝匣,将白玉瓷瓶取了出来。
他眼中寒光令顾仪胸中一紧,心虚了半秒,才道:“陛下就是瞧见了这个瓷瓶?”
明人不说暗话,“臣妾自从应了陛下以后,再也没有用过此药丸。”
“哦?”萧衍眉梢微动,“此话当真?”
他原以为顾仪又要装傻充愣。
顾仪点头,态度郑重道:“千真万确,臣妾如有半句虚言,天打雷劈!”她说罢,细细察观萧衍的神色,见他双目轻合,复又睁开,端详了她数息。
他肩膀微落,人退到了椅上落座。
顾仪慢慢地上前两步,见他神色惶惶然,似缓和了稍许又似愈发茫然了。
“陛下疑心臣妾,是为何?”她柔声问道,“陛下是,是怕臣妾听信了他人谗言?”
萧衍抬头,太阳穴仿佛突突跳了两下,面上惊怒一闪而过,“顾仪,你太放肆了!”
但此时此刻,他是坐着,顾仪站着,居高临下而视,因而并不害怕。
她轻握了握袖中双拳,徐徐道:“臣妾……心中从不在乎什么大幕,什么丹鞑,臣妾心中从来都只在乎陛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