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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很注重形象,又因为容貌长得普通,甚至有些矫枉过正,往日每次出现在和季修一个场合的环境下,都要再三地修饰容貌。虽然他修饰不修饰都没用,在季修面前,皇权也不顶用,可还是很固执地继续。

不过现在,他倒是看开了,直接让季修进来,也不让人给自己整理了,就靠在软枕上,满头冷汗地和季修说了会儿闲话。

有道是,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,再看到季修,想到的就不是那些被季修的光芒笼罩而黯然无光的岁月,而是幼时和季修一起在宫里到处抓蛐蛐,拈花折草的日子。

皇帝表现得很是怀念,眼里还有歉意。

这些年,因为他的那点执念,硬生生将季修这位好友推离,还纳了容嫔……

就是皇帝受伤的地方太严重,腰部无时无刻不在剧痛,总是分神,他咬着牙和季修说话,总忍不住发出压抑过后的吸气声。

季修见状,起身在床沿坐下,抬手按在了皇帝的腰上。

周围太监不知道季修要做什么,还以为他要折辱皇帝,齐齐大惊,冲上来要阻止季修。谁知道季修一按下去,皇帝突然睁大眼,眼睛亮起,猛地抓住季修的手腕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季修继续按摩,打碎皇帝不切实际的梦:“臣在边关学的,士兵们如果在战场上受了伤,还要继续追击敌人,就会按压这几个穴位,强行止住疼痛,等回到营地再包扎疗伤。见陛下疼痛,臣才大胆一试,有用就好。”

皇帝眼里的希望瞬间暗了下去。

季修只当做没看见。

皇帝怎么可以不死,他不死,六皇子怎么做皇帝?若不是要死,以皇帝对权利的占有欲,又怎么会册立太子,让太子监国?

最重要的是,现在皇帝快死了,所以表现得友好亲切。

如果他不死,再活个几十年,南阳侯府和边关的云大将军,势必都要被他的多疑和记仇折腾到家破人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