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丞相是帝师,刘昕在私底下和顾舒窈交流的时候,都直接称呼他为“老师”。

顾舒窈颔首道:“是,下个月就是父亲的生辰了。我想画一幅图送给他做生辰贺图。”

“且放白鹿青崖间,须行即骑访名山……想来这是先生的梦想罢。只是因为我,他才不得不留在京中……”

刘昕言语之间有些愧然。

听他这么说,顾舒窈终于回过头来。

不回头便罢,一回头,顾舒窈倒是被吓了一跳。

几日不见,刘昕又长高了许多。之前顾舒窈还能同他平视,现在,一眼看去,却只能同他的下巴对视了。

少年的身体长得快,才剃过没多久的下巴又冒出了青青的胡茬来,像是玫瑰花枝上的刺。

顾舒窈有片刻的失神,可她还是迅速地回过神来,收回了自己的目光,落在地上:“话也不是这么说的。对于父亲来说,国家大义重于泰山,他个人的那点小小私心,倒是无足挂齿了。”

说完这段话,顾舒窈自己倒是有些惆怅起来。

别说王丞相了,就连她自己,都很想从这个四方的宫殿里跑路出去……

这劳什子太后,她才不想干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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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奇怪,刘昕不由得清咳了一声,将顾舒窈已然发散的注意力又吸引回来:“太后为何要移宫?”

刘昕这个话题来得十分陡峭,听得顾舒窈不由得一愣。

可她也没多想,直接就回答道:“哀家到底是个太后,老是占着这坤宁宫也不好……早晚是个搬,不如趁着这几日天气不错,直接挪到慈宁宫去罢。”

“是因为张继贤在朝上说的那番话吗?”